壑 四渎 涛 泉 湖 陂 池 谿 谷 涧 浦 渠 井 冰津 桥
◇壑
《山海经》曰:东海之外有大壑。
《列子》曰:渤海之东,不知几亿万里,有大壑,实惟无底之谷。
《庄子》曰:谆芒东之大壑,遇苑风於东海滨,苑风曰:子将之大壑奚为,夫壑之为物,注焉而不满,取焉而不竭。
又曰:藏舟於壑,藏山於泽,谓之固矣,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,昧者不知也。
《离骚》曰:降望大壑。
【赋】梁简文帝大壑赋曰:渤海之东,不知几亿,大壑在焉,其深无极,悠悠既凑,滔滔不息,观其浸受,壮其吞匿,历详众水,异导殊名,江出濯锦,汉吐珠瑛,海逢时而不涌,河遇圣而知清,嗟乎,使夫怀山之水积,天汉之流驶,彭潜与渭湿俱臻,四渎与九河同至,余乃知巨壑之难满,尾闾之为异
◇四渎
《尔雅》曰:江河淮济为四渎,四渎者,发源注海者也。
桓谭《新论》曰:四渎之源,最高而长,从高注下,其流激浚,故为平地灾害。
《博物志》曰:四渎,济出王屋山,其江河淮所出,已具别卷。
【碑】周王襃四渎祠碑铭曰:灵祠岳立,贝关云浮,寂寥诡怪,仿仿神游,姬嬴分国,河渭合流,桃花春水,灵草孤洲,潼乡河曲,汾阴睺壤,乱流不度,龙门难上,河鱼送迎,江妃来往,水开通迹,山临高掌,智以藏往,神以知来,荣光离合,云气徘徊,水仙遗操,津吏馀杯,波息川后,浪靖澹台。
◇涛
《广雅》曰:阳侯涛,大波也。
《吴越春秋》曰:吴王赐子胥剑,遂伏剑而死,吴王乃取子胥之尸,盛以鸱夷之器,投之江海,子胥因随流扬波,成涛激岸,随潮来往。
《论衡》曰:儒书言,吴王夫差杀伍子胥,煮之於镬,盛以囊,投之於江,子胥恚恨,临水为涛,溺杀人,夫言吴王杀伍子胥投之於江,实也,言其恨恚,临水为涛者,虚也,卫菹子路而汉烹彭越,子胥勇猛,不过子路彭越,然二士不能发怒於鼎镬之中,子胥亦然,自先入鼎镬,后乃入江,在镬之时,其神岂怯,而勇於江水哉,何其怒气前后不相副也。
《博物志》曰:东海中有牛鱼,其形如牛,剥其皮悬之,潮水至则毛起,潮去则伏。
【诗】晋苏彦於西陵观涛诗曰:洪涛奔逸势,骇浪驾丘山,訇隐振宇宙,漰潏津云连。
梁徐昉赋得观涛诗曰:云容杂浪起,楚水漫吴流,渐看遥树没,稍见远天浮,渔人迷旧浦,海鸟失前洲,不测沧溟旷,轻鳞幸自游。
【赋】晋顾恺之观涛赋曰:临浙江以北眷,壮沧海之宏流,水无涯而合岸,山孤映而若浮,既藏珍而纳景,且激波而扬涛,其中则有珊瑚明月,石帆瑶瑛,彫鳞采介,特种奇名,崩峦填壑,倾堆渐隅,岑有积螺,岭有悬鱼,谟兹涛之为体,亦崇广而宏浚,形无常而参神,斯必来以知信,势刚凌以周威,质柔弱以协顺。
晋曹毗观涛赋曰:伊山水之辽迥,何秋月之凄清,瞻沧津之腾起,观云涛之来征,尔其势也,发源溟池,回冲天井,洒拂仓汉,遥栎星景,伍子结誓於阴府,洪湍应期而来骋,汩如八风俱臻,隗若昆仑抗岭。
晋伏滔望涛赋曰:若夫金祇理辔,素月告望,宏涛於是郁起,重流於是电骧。起沙渟而迅迈,触横门而剋壮,灌江津而砰潏,鼓赤岸而激扬,郁律烟腾,隗兀连岗,重叠巘而天竦,洄湍澼而起涨。
◇泉
《尔雅》曰:泉一见一否为瀸,滥泉正出,正出,涌出也,沃泉悬出,悬,下出也,汎泉仄出,仄出,旁出也。
论语撰考谶曰:水名盗泉,舟尼不嗽。
《吕氏春秋》曰:太公钓於滋泉,◇《淮南子》曰:昆仑四水者,帝之神泉,以和百药,以润万物。
《东观汉记》曰:耿恭为校尉,居疏勒,匈奴来攻,城中穿井十五丈无水,恭曰:闻二师将军,拔佩刀刺山,而飞泉出,今汉德神灵,岂有穷乎,乃正衣服,向井拜,为吏请祷,有顷,井泉濆出。
应劭《汉官仪》曰:酒泉城下有金泉,泉味如酒,故曰酒泉。
吴郡录曰:始兴有始兴山,山出温泉。
天门零县有温泉,丹阳江乘县有汤山,出温泉,二所可以治[太平御览七十一作瀹。]鸡。
《广志》曰:温泉,西者在新丰,北者在广平,有美泉出,溉种,出穀香美,在汲郡,新成县有泠泉,水冷如冰,在湖县有盐泉,煮则为盐,有醴泉,用之愈疾。
晋安帝纪曰:吴隐之性廉操,为广州刺史,界有一水,谓之贪泉,古老云,饮此水者,廉士皆贪,隐之始践境,先至水所,酌而饮之,因赋诗以言志,若使夷齐饮,终当不易心,清操逾厉。
宣城记曰:临城县南四十里,有盖山,百许步有姑舒[《文选》注四十三,初学记八,《太平御览》七十作舒姑,此倒。]泉,昔有舒女,与其父析薪於此泉,女因坐,牵挽不动,乃还告家,比还,唯见清泉湛然,女母曰:吾女好音乐,乃作弦歌,泉涌洄流,有朱鲤一双,令[《文选》注作今,御览同。]人作乐嬉戏,泉故涌出。
汉水记曰:汉水有温泉,方圆数十步,冬夏常沸涌,望见白气冲天,能差百病。
江乘地记曰:东南三十五里,有半汤泉,半冷半温,共同一壑。
盛弘之《荆州记》曰:新阳县惠泽中,有温泉,冬月,未至数里,遥望白气,浮蒸如烟,上下采映,状若绮疏。又有车轮双辕形,世传昔有玉女乘车,自投此泉,今人时见女子,姿仪光丽,往来倏忽。
又曰:夷道县句将山下,有三泉,传云,本无此泉,居者皆苦远汲,人人多卖水与之,有一女子,孤贫褴缕,无以贸易,有一乞人,衣粗貌丑,疮痍竟体,村人见之,无不秽恶,唯女子独加哀矜,割饭饴之,乞人食毕曰:我感妪行善,欲思相报,为何所须,女答曰:何恩可报,且今所须之物,非君能得,因问所须,女子曰:正原此山下有水可汲,乞人乃取腰中书刀,刺山下三处,即飞泉涌出,因便辞去,忽然不见。
括地图曰:负丘之山,上有赤泉,饮之不老,神宫有英泉,饮之,眠三百岁乃觉,不知死。
《十洲记》曰:瀛洲有玉膏,山出泉如酒味,名为玉酒。
【诗】北齐刘逖浴汤泉诗曰:骊岫犹怀玉,新丰尚有家,神井堪销疹,温泉足荡邪,紫苔生石岸,黄沫拥金沙,振衣殊未已,翻然停使车。
【赋】后汉张衡温泉赋曰:阳春之月,百草萋萋,余在远行,原望有怀,遂適骊山,观温泉,浴神井,风中峦,壮厥类之独美,思在化之所原,览中域之珍,[《初学记》七珍下有怪字,此脱。]无斯水之神灵,控汤谷于瀛洲,濯日月乎中营,荫高山之北延,处幽屏以间清,於是殊方交涉,骏奔来臻,士女晔其鳞萃,纷杂遝其如絪。
晋傅咸神泉赋序曰:余所居庭前,有涌泉,在夏则冷,涉冬而温,温则水物冬生,冷则冰可以过,每夏游之,不知岁之有暑耳,惟兹神泉,厥理难原,在冬则温,既夏而寒,混混洋洋,载清载澜,遂乃坘以文石,树之柳杞,密叶云覆,重荫蔽沚,气泠泠以含凉,风肃肃而恒起,于时朱明纪运,旭日驰光,郁郁隆暑,赫赫太阳,盥[全晋文五十一作盥。]玉体於素波,身凄焉而自清,不知天时之有暑,忽谓繁霜之陨庭,逮至旻秋既逝,司寒骋节,六合萧条,严风凛冽,河洛辍流,太阴凝结,彼溰々而含冻,此灼灼而含热,绿竹猗猗,荇藻青青,是讬斯茂,是殖斯荣。
【碑】周王襃温汤碑曰:原夫二仪开辟,雷风以之通响,五材运行,水火因而并用,炎上作苦,既丽纯阳之德,润下作咸,且协凝阴之度,至於迁陵热溪,沉鱼涌浪,炎洲烧地,穴鼠含烟,火井飞泉,垂天远扇,焦源沸水,冲流迸集,甘川浴日,跳波迈椒丘之野,汤谷扬涛,激水疾龙门之箭,故以地伏流黄,神泉愈疾云云。其铭曰:挺此温谷,骊岳之阴,白矾上彻,丹沙下沉,华清驻老,飞流莹心,谷神不死,川德愈深。
周庾信温汤碑曰:咸池浴日,先应绿甲之图,砥柱浮天,始受玄夷之命,仁则涤荡埃氛,义则激扬清浊,勇则负山馀力,弱则鸿毛不胜,仲春则榆荚同流,三月则桃花共下,其色变者,流为五云之浆,其味美者,结为三危之露,烟青於铜浦,色白於铅溪,非神鼎而长沸,异龙池而独涌,洒胃湔肠,兴羸起瘠,秦皇馀石,仍为雁齿之阶,汉武旧陶,即用鱼鳞之瓦,山间涌水,实表忠诚,室内江流,弥彰纯孝,岂若醴泉消疾,闻乎建武之朝,神水蠲痾,在乎咸康之世,嵩岳三仙之馆,不孤擅於天池,华阴百丈之泉,岂独高於莲井。
◇湖
《说文》曰:湖,大陂也,杨州浸有五湖,水泽所仰以溉灌也。
《越绝书》曰:大湖周三万六千顷。
《神异经》曰:北方荒外有石湖,其水冰。
《淮南子》曰:夫历阳之都,一夕反而为湖,历阳,淮南国名,昔有老妪,常行仁义,有两书生过之,谓曰:此国当没为湖,视东城门阃有血,便走上山,勿反顾也,自尔,此妪数往视门阃,吏问之,姥对如其言,暮,门吏杀鸡,以血涂门,明日,妪早往视,门血,便走上山,国没为湖。
《风俗通》曰:越灭吴,范蠡乘舟於五湖。
《语林》曰:褚公与孙绰游曲阿后湖,狂风忽起,舫欲倾,诸公已醉,乃曰:此舫人皆无可以招天谴者,唯有兴公多尘滓,正当以厌天欲耳,便欲捉掷水中,孙遽无计,唯大啼曰:季野,卿念我。
《述异记》曰:桓冲为江州刺史,乃遣人周行庐山,冀睹灵异,既陟崇巘,有一湖,匝生桑树,有大群白鹅,湖中有败艑赤鳞鱼。
刘道真钱塘记曰:明圣湖在县南,去县三里,父老相传,湖有金牛。
郑缉之东阳记曰:北山有湖,故老相传云,其下有居民曰徐公者,常登岭至此处,见湖水湛然,有二人共博於湖间,自称赤松子安期先生,有一壶酒,因酌以饮徐公,徐公醉而寐其侧,比醒,不复见二人,而宿草攒蔓其上,家人以为死也,丧服三年,服竟,徐公方反,今其处犹为徐公湖。
裴氏《广州记》曰:庐山顶有湖,广数顷,有杨梅山桃,止得於上饱啖,不得持去。
《秦州记》曰:武都山前有湖,冬夏无增减,义熙初,有白龙於此湖升天。
邓德明《南康记》曰:平固县覆笥山上,有太湖,周数十里,灵果异物,皆不可识。又有石雁,浮在湖中,每至秋天,石雁飞鸣,如候时也。
《风土记》曰:阳羡县东,有太湖,中有包山,山下有洞穴,潜行地中,云无所不通,谓之洞庭地脉也。
荆山记曰:巴陵南有青草湖,周回百里,日月出没其中,湖南有青草山,故因为名。
【诗】晋李颙涉湖诗曰:旋经义兴境,弭棹石兰渚,震泽为何在,今唯大湖浦,圆径萦五百,眇目缅无睹,高天淼若岸,长津杂如缕。
宋孝武济曲阿后湖诗曰:宵登毗陵路,旦过云阳郛,平湖旷津济,菰渚迭明芜,和风翼归采,夕氛晦山嵎,惊澜翻鱼藻,赪霞照桑榆。
宋谢灵运石壁还湖中作诗曰:昏旦变气候,山水含清晖,清晖能娱人,游子憺忘归,出谷日尚早,入舟阳已微,林壑敛暝色,云霞收夕霏,芰荷迭映暧,蒲稗相因依,披拂趍南迳,愉悦偃东扉。
宋谢惠连汎南湖至石帆诗曰:轨息陆涂初,枻鼓川路始,涟漪繁波漾,参差层峰跱,萧疏野趣生,逶迤白云起,登陟苦跋涉,〈目辟〉盼乐心耳,即玩玩有竭,在兴兴无已。
梁元帝泛芜湖诗